多年来我最大的工程是不停地修正自己,打碎重塑。正如著名作家卡夫卡说:“凡是具有真正的,耐久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来自内心的礼物。人不是从下往上生长,而是从内向外生长”。是的,文学就是一个心灵成长的过程,当你的心量不断扩大,感情不断丰富,文学就会出现别样的姿态。
写完《风语》的最后一个字,我停顿了月余后才开始从头至尾阅读,阅完最后一句话,我对自己说,这一生所要完成的文学话题,所思考的人生问题,所孜孜以求的理想境界,在这部书里终于完成了。
我坐在写字台前,抚着自己的心音,我听到我的本心在表彰我:亚珍:谢谢你,我住在你的躯体里已然越过半百,庆幸没有让世风染浊太深,你坚韧地挣扎着搏斗着保持了一个真,寻求善,达于美,身心基本保持一致没有分裂。通过自己的心验和体验,埋下了一个前行的路标,明白该怎样通向天堂小镇,实在是应该庆贺一下了!
这当儿,外面有丧葬的鼓乐,有婚庆的炮声,有刚出生的婴儿向世界发出第一声啼哭,有风声,有鸟禽的啁啾,有阳光匆匆移动的声音,彼此合为至一,心异常的喜乐!
一个读者问我,你认为文学有使命吗?
我说,蚊虫蚂蚁都有使命,文学怎能空有?
他说,那么你认为文学应该赋予什么样的使命?
我说,寻找人间之爱!
他说,这是女性作家的专利吧,三毛追求爱最终一条丝袜吊死。琼瑶写尽了爱情,但都是悲剧。你所寻找的人间之爱在哪里?
我说在心里!《圣经》厚厚一部典籍,其实只说了一个字:“爱”!释迦牟尼弘法四十九年只传了一个字:“善”!孔圣人三千年传下来的精髓也是一个字:“仁”!二人相合,更明确地告诉世人,不只爱我而要爱他,“仁”是我们,不是我和你。众生平等,天下大治,靠的是人心,不只是靠体制,有体制就有等级,有等级即有压迫与被压迫,中外体制概莫能外,只不过相对而言。如果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我以为体制是“器”,人心是“道”。如果“器”合于“道”,“道”在“器”中运行,打造人间天堂还远吗?人心是人类生存的氛围,天、地、人合一,皆由人心感召。混沌初开时,人心本无善恶,有了欲望需求,货利运营,人心才有了无穷无尽的角逐,以至争夺不止。人祖才为人心做了最初的安排,这安排就是文化修为。因而文化品质是人类不灭的源头,是自我修复的厚土。中华文明复复灭灭最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其最大的原因是“和合”,这是倡导世界和平最究竟的文化!我想,这是世界人民必将登上的慈航。而爱的途径是忏悔!爱不是成败,而是过程,是人与人之间最细微的软组织。正如人生是一段时间的贯穿,天然地带着传承的使命。我所寻找的爱不只是男欢女爱,而是慈爱。文学必须具有宗教般的精神和信仰。心,始终是柔软的,是海纳百川的爱!
他说,可你的作品充满了强烈的批判色彩,其犀利程度刀刀见血。
我说,批判的意义不是诅咒而是爱。不是破坏而是建设。是的,我从来不回避时代的病症,我们的国家也从来不拒绝对过往的反思。我以为作家永远是历史的良知,社会的眼睛,优秀文化的传承者。所以,我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