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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5 5:56:00
皮肤科医生彭洋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05975338239051984&wfr=spider&for=pc

莱山集大水

雍正七年六月,这一年整个山东境内雨水调和。麦子已经丰收,官方预测下来,滨海盐碱瘠地收成都能有六七分,全境笃定会是一个好年景。

然而,大帝国总会有一些小小的不幸发生。

雍正七年六月二十九日,宁海州西部大雨普降,山洪爆发。萊山集傍河澗的居民,有二十四家草房被冲坏,溺死男女六口、小孩四口、共十口。索幸没有产生什么灾害,大水只是因为雨下的太急,雨停后就消退了,土地庄稼并没有受到影响。

地方官马上处理灾后事宜并逐级上报,最后上达至暫行署理山東巡撫布*使費金吾和河东总督田文镜,二人下令查勘被溺情形、有無傷損田禾、併将被水各戸加意撫恤。然后,代巡撫布*使費金吾于本年閏七月二十六日奏折将此事上报雍正。稍后,河东总督田文镜于七月二十五日在奏折上亦附带汇报此事以示谨慎尽责、大小不敢隐瞒之意。

按清朝惯例,虽此等小事,雍正亦亲自作了简单批示,说其他省份亦有此等小灾发生,要求官员酌情抚恤。

成永健

时任宁海州知州算来应该是成永健(新知州八月到任,如成未提前离任,处理此事的应该为成永健)。

成永健,字乾夫,号毅斋,江苏盐城人。康熙三十三年()进士,官赞皇知县。分校顺天乡试,后调福建南安,起补山东日照,由日照任宁海。

成永健是个典型的文人官吏,善诗文,著有《毅斋诗稿》8卷、《偶存诗集》11卷。喜欢与地方上的文人诗酒往来,著名的扬州八怪之一胶州人高风翰就是他在日照知县署理胶州时结交的好友。

成至宁海之前,在日照知县任上窝了14年。雍正四年()七月,胤禛要求各地督抚密折荐举人才,山东提刑按察使余甸荐举成永健,说他“在日照县十三年,安心久住僻远之小邑,不钻求卓异调繁,必是守本分,不能谄媚上官之人”。而且,曾经的权臣年羹尧是他顺天乡试时的门生,他却未曾以此攀附。

有个别大臣的举荐受到雍正的否定,其中尤以余甸对成永健的荐举遭到到雍正的严辞斥责。他驳斥成“安守十四年”不过是因循苟且贪恋官位而又无所作为,况他任上喜欢饮酒,这可是他自己都承认的;至于不以年羹尧房师自矜,不过是畏惧年羹尧跋扈,不敢在他面前摆名头而已。

总之,措辞严厉,将成贬抑的很不堪。

其实成永健为官还是不错的,颇有文人的风骨和操守。重视教育,在日照任上兴办六一书院,科第一下兴盛起来;署理胶州时,赶上胶水泛滥,处理荒*颇得百姓感激;十几年没有得到升迁调转,他也不利用房师与门生这层深厚关系攀附权臣年羹尧,人品至少是清高廉介的。

雍正对成的成见,我推测,一是因为与年的关系触了雍正的霉头,因为当时正在办年的案子,年被逮赴进京。当然,与成永健任上喜欢与文人喝酒吟诗,被大老板认为不够敬业也有关系。

当然,老大让小弟推人,小弟讲了,老大多少是要给小弟面子的。荐举的第二年,成永健任宁海知州,虽然没当上知府,但散州知州,从五品,也算是升迁了。

成永健在宁海州只呆了一个任期,没什么*绩,而且,宁海州史上一直是棰鲁无文,宁海州人对他的特长文化艺术也不大感冒,他在宁海州方志上仅仅是职官上一个题名而已。不过,在成永健任上,雍正四年,老友高风翰由胶州到宁海州拜访他,创作了一幅画《东牟奇松图》,并在龙泉松岚庙墙壁上留下了两首诗,成就了宁海州文化史上的一点佳话。

张玠

附带的说一下成永健的继任者张玠。张玠,陕西郃阳人,史上无名之辈,在宁海周任上没有什么记载,除了任职宁海州,我也没发现其他有关他的史料。但是呢,用今天的话来讲,他是典型的“官二代”,他的叔叔是时任河道总督张大有。他做官既非科举,亦非捐纳,而是恩萌,即高级官宦子弟根据父辈职位功勋的大小,可以直接做官。

张玠于本年七八月份由吏部奉雍正旨,以候选知县交与河东总督田文镜安置,田文静似乎颇给面子,给个宁海州知州,虽然偏僻点,但知州比知县是大一级的。

田文镜在河南总督任上坚决推行雍正的革新*策,被表彰为模范总督,雍正六年兼理山东,雍正对他寄以厚望,希望他能把山东也治理成河南样板。此次把新晋年青官员交与田文镜,有为田在山东推行新*,提供选拔青年干部的意思。

从朱元璋的时候,皇帝想强推自己的改革意志,就委派一个大员,配给一批暂没有职位、正待填补空缺的青年预备官员,沿途审核贪腐和执行不力的旧官员。表现突出者,即将查处官员的空出的职位任命给他,故而这批青年官员格外用命。

雍正也沿用了这个老办法。

田文镜

田文镜,汉*正蓝旗人,后来雍正给他抬到汉*正*旗。他并非科举正途出身(雍正宠信的另一位地方大员李卫亦非科举出身),康熙二十二年,以监生授福建长乐县丞。由基层的县丞干起,经知县至知州,经历二十余年时间。康熙五十六年(年),官内阁侍读学士(从五品)。

雍正元年,被草图派去华山致祭。这年山西灾,巡抚隐瞒灾情,田文镜回朝,雍正通过他了解情况,他据实以告,受到雍正信任,就命他负责赈灾,并署理山西布*使,“文镜故有吏才,清厘积牍,剔除宿弊,吏治为一新。自是遂受世宗眷遇。”

田文镜从此成为雍正的得力干将。

雍正二年,升任河南巡抚,任上他为皇帝督导垦荒、整顿吏治、清查追讨府库亏空,推行皇帝的火耗归公、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策。在这个过程中他迎合上意,严酷苛刻,但卓有成效,雍正盛赞他“实心办事”,乃“巡抚中之第一人”也,“若各省督抚皆能如田文镜、鄂尔泰,则天下允称大治矣。”河南在他的治理下,“吏畏民怀”。

他的作为中,有的*策如摊丁入亩等是利于清廷利于民众而得罪官绅的,然而有的*策如垦荒、河工等*策,对民众而言是苛酷的。关键是他的为人行事严厉苛刻,官吏民众最终都难以承受,行于*事不可久长,人不堪矣。我认为田是一个居于循吏和酷吏之间的人,田做事出于个人升官考虑,揣摩上意,比不上循吏以奉法奉公为宗旨;他虽严苛,但又并非贪极端残狠酷之辈,算不上酷吏,在二者之间尔。

雍正五年,田文镜加兵部尚書銜授為河南總督。期间广东巡抚李绂升任直隶总督,路经开封,田文镜道迎。李绂指责其苛虐士民,两人遂互相扞告,雍正偏袒田文镜,罢免了李绂,还有生员罢考案。这些在小说和电视剧《雍正大帝》都有直观的表现,只是二月河的小说把他倾向于酷吏,电视剧雍正大帝里却成了不畏众议排除万难的忠臣能吏。

六年正月,雍正让田文鏡兼理山东,授河东总督。山东本来没有总督,只设巡抚,这河东总督是专门为田文镜设的(乾隆朝又废除了)。雍正希望他能够再接再厉,在山东推行新*,也取得河南那样的成果。

此行,田文鏡特保举自己在河南任上的布*使费金吾随他调任山东。

费金吾

费金吾,字曉亭,浙江湖州烏程人。康熙癸酉舉人授同知,雍正3年至雍正6年在田文镜手下任河南布*使。

雍正六年六月,山東布*使員缺,田文镜保举費金吾,雍正以“費金吾在田文鏡屬下日久,深知田文鏡之居心行事”,同意田文镜带着自己的得力人手赴任。皇帝表示了信任,调动也很迅速:“費金吾在河南藩司任内諒無不清之項,著田文鏡暫接交盤,令費金吾速赴山東新任。”

田文鏡要施展手段治理山东了。

雍正六年山东原官吏收礼案

费金吾被空降到山东,可能跟一场大案有关。

本年山东官场发现大问题,集体塌陷,田需要自己的旧亲信,旧人马。

案件可以追溯到雍正五年三月,山东武定府蒲台县知县朱成元和泰安府新泰县知县王僧慧实行工作对调。交接财务时,朱成元任职蒲台26年,历年累积的亏空达两万六千两银子无法弥补,王僧慧向上级报告,参劾朱成元。朱成元反咬一口,竟然主动告起御状。

雍正六年五月,内阁学士缪沅抵达济南,事情本来并不复杂,调查也很顺利,很快就结案,抄家赔补,毫不例外。然而,抄家时朱成元的家产仅值两银子,还抄出了朱成元给各级官吏送礼的账簿。

账簿送到北京去。雍正发现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中,山东从巡抚、布*使、按察使,到道台、知府,凡是朱成元的上级没有不收礼的,特别是高级官吏巡抚*炳、布*使博尔多、按察使余甸收受礼物的情况都记录在册。

这几名官员都是雍正即位后大力提拔的,现已由山东升任中央和地方高官。(*炳任内阁学士,余甸任顺天府丞,博尔多任江南布*使。)

这令雍正很恼火,要知道,雍正实行火耗归公和养廉银制度,正是希望以此杜绝省级官员收受下属礼物的官场陋习的。

更让雍正气愤的是,礼薄上送礼的时间、数额写得一清二楚,但是*炳、余甸两人竟拒不承认,更不愿交待当时收受全省下属官员礼物的总体情况,而是掩饰支吾,百般辩解。

雍正下令将博尔多、余甸革职,送往山东交由总督田文镜、巡抚岳浚审讯,并且交待可以对他俩用刑。江南的博尔多则由代理江南总督范时绎负责办理。

审讯的结果是*炳收受属下以过节名义所送的银子达到两,余甸收受的银子是多两。(余甸在山东按察使任上很短,从雍正二年闰四月受任,十一月即被召进京,只有半年的时间)。*炳判斩监候,余甸判绞监候,秋后处决,赃款着落家属赔补。

雍正七年山东的瑞徵

开头说过,雍正七年这年整个山东风雨调和。六月份山東布*使費金吾就奏報二麥豐收秋禾徧播;八月份代山東巡撫費金吾报告秋禾收成:山東地方雨水及时,通省豐收,各府州縣收成俱九分十分,即濵海鹽鹻瘠地收成亦有六七分。

这边推行新*,那边连老天都给力,这个年头实在是太好了,费金吾反映说“東省實為僅見之瑞......小民僉稱自康熙四十一年迄今二十八載,似今嵗之秋成實為山東第一樂嵗”。

雍正表示很欣慰。本年閏七月二十日賜費金吾福建荔枝,八月又赐广州荔枝。費金吾出郭跪迎,上表恭谢天恩。

本年末,登州又生出一小的祥瑞。雍正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夜,从登州府望去,海上长山列岛方向五色彩云缭绕碧空,光华灿烂,歴亥子丑三个时辰之久,壮丽的景象引得登州府万民瞩目。

这又是锦上添花之事,登萊青道孫蘭芬将此嘉祥呈報,巡抚岳睿和費金吾也有摺上。

雍正任上一直喜欢奏报祥瑞,尤其注重农业方面的,他曾定规矩要求地方官员每有农事上的祥瑞或灾异都要据实上报,若发生天灾,是要审查官员有无过失的。因为他迷信天人感应之说,认为圣君,廉吏,醇良的百姓,三者兼具,则祥瑞现,皇帝官吏百姓有一样有过失,气上感于天,就会降下灾异。

当然,这位理学皇帝一向自诩圣明,好了是大家都好,不好呢肯定是官员无能或不清廉;或者就是那个地方百姓风习不好,良心大大的坏了。象河南就風俗淳良,山左呢就与河南逈異了。不过风俗是可以改正的,田文镜就是来改良东省风俗的。

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或许是无关农业,喜欢瑞祥的雍正此次保持清醒,指示:“此事本屬尋常,無庸誇詡,若尚未繕疏,竟行停止。”刚过完年,河東總督田文鏡又奏此事,雍正表明了自己的反思:“朕思屢年以來,各省奏報祥瑞,朕心倍加敬畏,不敢自居,多有歸美於地方官民者,蓋欲有司庶民共知儆愓,黽勉為善以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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