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时刻,老道长的小屋附近,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男男女女,各自背着一堆药材,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他们都是山下路尽头那个村庄的村民。小慧师兄说,这一带山里除了附近山谷里还有一个隐修的僧人外,再没有别的人家了。
每年外出期间,老道长把房子的钥匙留给村民,让他们使用自己木屋里的被子、食物、柴木......简直是所有的一切。
“这些百姓生活太不容易了,能提供点方便就提供一点吧。”老道长说起现在有出家人挥霍百姓供养的钱吃喝玩乐,一点不知道群众的苦,胡子总是抖得厉害,“那些人实在是下流胚!”这是他最愤怒的表达了。
现在正是出石菖蒲的季节,采药的人说也就是这个月,再过几天菖蒲叶子落了就再也看不见采不到啦。石菖蒲是天南星科多年生常绿草本,根茎入药,皮*褐色。采药人说石菖蒲主要生长在山涧浅水石上或是溪流旁的岩石缝中,终南山有很多。
《本草》记载:“石菖蒲一寸九节者良,药农说它每一年只长一节。有人写诗“根盘龙骨瘦,叶耸虎须长”来描绘它的形象,还有人诗“古涧坐菖蒲,根瘦节蹙密;仙人教我服,刀匕蠲百疾。阳狂华阴市,颜朱发如漆;岁久功当成,寿与天地华”,意思是服用石菖蒲的根茎可红颜黑发,耳聪目明、益智宽胸,去湿解*。
我问师父,菖蒲这么好,山里这么多,平时您吃这些东西吗?
站在旁边的小慧师兄插嘴了:“上次有人送了一根野山参给他,他喝了一口就给吐了。”在老道长看来,一个人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安安然然就好了,身体不需要的东西吃了也无意义。
新鲜的野生天麻!一刀兄又激动了,全买下!说是拿回家炖老鸭汤。难怪他的登山包总是那么重。
终南山鸡头*精。这是道家辟谷修行常服用的,是萧道长的最爱,他总说*精以终南山海拔两千米以上的为最佳。
这黑乎乎的是啥呢?
采药归来的人们,砍柴煮饭、采药晒药,个个身手敏捷脸上开开心心,让人羡慕。可是小慧师兄撇撇嘴,你不知道这些采药人辛苦采药挣到的钱,医院买药吊水去了。
李辛医生却说:“我们中医把这些辛勤劳作生活贫困的人称作藜藿之民,他们的身体总是在劳作运动,因此没什么病,即使有病也易治。大部分城里人我们称他们是膏粱子弟,心神消耗的太厉害,体质娇嫩易得病,而且七情病居多,很难治。”
我还从他那学到一种简单的看人法:看一个人的“型和气”,型厚气轻的是富贵人,型薄气轻的是神仙人......他说这些山民常见病无非是风湿、胃病和一些妇科病,医院吊水大治......等我们回去后,他会寄一些药粉到小慧师兄手上,请她分发给需要的人。
老道长当医生的时候也采药,宝鸡城药铺里的四百多种药,他只有几样没采过。听得这些采药人都惭愧了,说他们只认识菖蒲、猪苓、芍药、*精、天麻等十来种中药。
小慧说早年和师父住在山里,采药的人很少,一年只有春夏两季偶尔出现,那时候菖蒲一斤七、八块钱。现在药价倍增,去年菖蒲一斤可以卖四十块,今年都卖到五十块了,采药人的数量也就跟价格一样成倍地增加......
见我们老是用好奇的眼光直直看着他们,正准备吃饭的采药人都不好意思起来,索性把自己的饭碗端到李辛面前,“饿了你们开口说话,在山里跑的都是一家人!”
山中阴晴多变,天气消息主要来自新进山的采药人和小慧师兄的一台破收音机。天快黑的时候,小慧师兄把房子前的桌椅全收进屋内,她嘟噜一句:“我们每次回到山里,半夜一定下雨。”
猫咪草上飞在房前屋后的山林溪涧边巡查了半天,重新了解半年来八卦顶老家的变化后,天黑时也回来了。她就快要下崽,小慧师兄说明天要帮她造一个够好几只小猫咪住的窝。
半夜真的雨来了,气温骤然降低。估计躲在帐篷的大家和我一样都在睡袋里蜷成一团了吧。
凌晨5点,采药的山民就起床了。他们像集体公社一样分工砍柴、烧水、做饭,说说笑笑总是那么让人羡慕的开心样。
天气预报说还会下两天的雨,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已经准备趁着雨小往山下走。下山的路这时候一定很湿滑,不过对这些山民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小慧师兄说这些采药的人很快会走光的,因为呆在屋里没电视看他们会受不了。
本期专栏人物
麻油菜
摄影师/中医寻访记录者/公益组织创办人
他是一位资深纪录片导演,摄摄影师;
足迹遍布30多个国家,在青海湖边追逐普氏原羚拍摄《动物世界》、自驾车环绕喜马拉雅山脉、乘坐热气球飞跃南疆......不会游泳,就驾驶帆船从厦门远航西沙,远航南中国海深处,甚至参加了-09沃尔沃环球帆船赛......
8年前为了身边的亲人他开始寻访记录民间中医,组织创办公益组织-正安聚友会,已累计采访超过位对象,留下许多珍贵的中医江湖的影像及文
字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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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彭家大小姐
校编:红景天焦三仙
编辑:小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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